梦回汉家宫_第19页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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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9页 (第2/2页)

,只噙着骨头一点点咬下ròu来,状似吃人。

    刘彻夺了我手里的骨头,你别这么不说话,看得我难受,我不再提这事好么?

    不再提,可迟早还是得再提。

    我就着他袖子擦了手,抬头看了他一眼,别过脸去问道:娶妻求德纳妾需色,你想要什么样的?

    他愣了半晌,伸了手扯过我胳膊拉到他身侧,声音有些低哑:你不怨我?

    喉咙哽的难受,只好低着眼微微眯着:怨你做什么?我早说过,你是皇帝,这怕只是个开头,往后

    没有往后没有往后他紧张得很。

    我也希望没有什么往后,可陈阿娇何故被废幽居长门?卫子夫又怎会后冠加冕、卫氏一门如日中天?

    往后,只怕还是步步刀尖,寸寸油锅。

    我都不知道我能活到几时,是死于谁手。

    他定定的看了我许久,笑的极艰涩:你在我身边,我还求什么德需什么色?不过是摆个样子货给人看的。

    我微微点了头,适意轻笑,你不需解释什么,我懂。

    我自然知道此时他心里油煎火燎般抑郁,我若再寻死觅活的折腾,他极度压抑下指不定做出什么事,这皇位,眼见着岌岌可危。再由着他的xing子来,捅下的篓子定不会比纳妾入宫更让人轻松。眼下,只得如此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轻轻发抖的肩,心里一阵阵绳锯也似难过,颤巍巍的伸了手拉他,刻意放轻着音:你放心,我不是陈皇后,你是皇帝,后宫佳丽三千都不为过,是不

    他猛然反手扯我,与我的安然平淡不同,每个动作都因极致不安而颤抖。

    也真难为他,我现下不论什么反应,都足以让他心肺俱焚。若真死咬着不愿他有别的女人,他虽会因我对他的不舍欢喜一瞬,却要因面对那些觊觎皇位的虎láng劳心伤神。若我平然接受,他虽暂时皇位无忧,却是要因我的漠然心死如灰,便是高坐天下也似万蚁噬骨。

    是以我便是活生生的在心里呕死也一分表现不得。

    他垂着的眼睫簌簌轻动,半遮着眼,看不清眸色。英挺清俊的侧脸蒙着层细细碎碎的huáng光,让人看着就想上去捏一把。

    雪依旧,火也依旧,只有偶过一阵北风掴进亭里一缕雪花儿散进他雪白的狐裘领子里,或是火堆里的柴哔哔啵啵爆裂时他轻轻眨动一下眼皮,往日里的坚硬和刚绝也没了许多,尽显着孤默

    更深夜,无人处,月胧明。

    风卷如斯,莽苍苍,雪乱九天,人独殇

    我极艰难的吐字: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我所以如此看开,不过是信你,若是真舍得下你,怎还愿意替你去说服陈皇后,难不成真如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才开心?

    他摇摇头,并不开口说什么。只是那微微垂着首斜侧的下颌看去益发削薄与隐忍。

    我碰碰他,雪越发大了,你先回去。我再坐会儿。

    他并不别扭,缓缓起了身下阶,不知是狐裘太宽大还是风太急,他的背影晃得厉害。

    我伸出遮在袖摆下的手往火边凑凑,掌心尽是虚汗,分不出是冷是热。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,红玉拿了暖手套和手炉来寻时,我还神魂不觉,盯着仅余的细小火苗怔愣。

    她忙添了柴,大人,回玉堂吧。

    她拢了我的手时,便有些自责:怎么才一会儿就凉成这样?

    我抽了手垂下袖掩住,不碍事,这就回去。

    许是坐久了,一站起便腿脚发软的趔趄。

    红玉终究还是哭了:大人慢着

    一步一趋的走回玉堂时,元安在玉堂前殿的檐下走来折去,急得油锅蚂蚁一般。远远瞧见便跑到跟前,整个人都几乎扑倒着跪进雪里哭道,大人去看看皇上吧,现在还在雪地里呢,奴才怎么说都劝不住。

    我微微仰头看了看天,一开口嗓子便有些低哑:红玉,去宣室。

    雪比午时还要厚,一路走过去极费力气,还未到宣室殿前就瞧见宣室殿外雪地里站着个人形,身子被雪盖了大半,走近了才看清衣上头上尽是落雪,元安忙上去拍他身上的雪,皇上,大人来了,您回殿里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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